界面新聞記者 | 張旭
界面新聞編輯 | 翟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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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的盡頭是編制"，看似玩笑話，我卻十分認同。”王瑜（化名）是2022屆非師范類本科畢業生，現如今已入職湖北省武漢市某縣城小學，是一名美術老師。
“快畢業的時候，生怕找不到工作。”2023年9月6日，王瑜告訴界面新聞，自己在面臨職業規劃時有過迷茫，曾經想要通過升學繼續深造，“但考研失敗了，我就立馬準備了考編。還好，最后的結果是滿意的。”
王瑜選擇考入家鄉教師編，最大原因在于相較其他工作，這份職業能給自己帶來前所未有的穩定感。“考教師的人都有戀家心理，并且我的父母以及其他家人都認為教師這一職業體面，適合女生。”王瑜說，做教師比家鄉其他工作的薪資都要穩定且可觀。
像王瑜一樣，有著相同備考原因且一畢業就進入家鄉教師隊伍的人群不斷在擴大。近日，教育研究機構麥克思研究院發布《2023年中國本科就業報告》顯示，在相關政策的強力支持及推動下，選擇當老師的大學生中超8成赴地級市及下屬的縣、鄉任教。
報告稱，教師崗位自帶的穩定屬性和較高的社會認同吸引了一批大學生進入中小學任教。數據顯示，2022屆本科生畢業半年后就業最多的職業類是“中小學教育”（8.5%）。具體來看，小學教師、初中教師和高中教師均躋身2022屆本科畢業生就業量最大的前10位職業，其就業比例分別為3.3%、2.4%、1.9%。
此前，麥克思研究院發布2022屆大學生返鄉就業調查報告顯示，近五屆在外地（即“非生源省”）求學的應屆本科生畢業半年后返鄉（即“生源所在省”）就業的比例呈上升趨勢。2022屆外地求學本科生返鄉就業的比例（47%）較2018屆（43%）提升了4個百分點。可見，在當下應屆本科畢業生返鄉就業意愿在不斷增強。
在此次《2023年中國本科就業報告》中，麥克思研究院進一步分析指出，本科畢業生的就業重心已進一步下沉至地級城市及以下地區，其中教育領域是吸納畢業生在地級城市及以下地區就業的主體，從教群體就業重心下沉現象更為明顯。
報告數據顯示，2022屆本科生畢業半年后從教（即在“公辦中小學校”任教）群體中，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就業的比例為84%，高于全國本科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就業的比例（59%）。而且從近五年的數據來看，應屆本科畢業生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從教的比例呈現上升趨勢，2022屆（84%）較2018屆（78%）提升了6個百分點。
而直轄市對本科學歷“新教師”吸納能力減弱。2022屆從教群體中僅有3%在直轄市就業，較2018屆（9%）下降了6個百分點。
對此，麥克思研究院指出，一方面，這可能與各地積極引導大學生回家鄉就業有關；另一方面，也可能與近年來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中小學逐漸提升了新引進教師的學歷門檻有關。
界面新聞注意到，近年來各地政府出臺多項扶持政策，包括擴大基層教師崗位，鼓勵高校畢業生就業。如河南省發布《穩就業若干政策措施》，組織實施三支一扶、特崗教師、醫學院校畢業生特招、大學生志愿服務西部、大學生志愿服務鄉村振興等基層項目，招募人數不少于2.2萬名。
2023年8月31日，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事業單位人事管理司二級巡視員高云在教育部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介紹，人力資源社會部會同教育部加強政策指導和服務，加大中小學幼兒園教師公開招聘力度，連續四年印發做好中小學幼兒園教師公開招聘工作的通知，重點保障中小學幼兒園緊缺學科師資需求，強化職業學校教師配備，落實基層事業單位公開招聘傾斜政策，進一步鼓勵引導更多優秀高校畢業生到基層學校任教。
教育部2022年的數據顯示，近10年以來，小學教師擁有本科及以上學歷的比例增長迅速，由2015年的45.3%提高到2020年的64.4%，增加19.1個百分點。而2009年，小學教師擁有本科及以上學歷僅為19.8%。
在本次報告中，值得關注的是，雖然受到地域經濟發展影響，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就業群體月收入方面并不具有優勢，但這類“小城”從教群體，超8成表示對工作滿意。
研究發現，該群體的就業滿意度不僅高于全國本科平均水平（2022屆：77%）且增長明顯。數據顯示，2022屆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從教本科生就業滿意度為84%，較2018屆（75%）大幅提升9個百分點。
并且，在各地政府的引導和推動下，近年來不少大學生主動選擇在家鄉尋求發展。麥克思研究院進一步分析發現，在中小學任教是不少留鄉發展大學生的理想工作。
數據顯示，2022屆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從教的本科畢業生中，93%屬于在家鄉（即生源省與就業地相同）從教。該群體的就業滿意度為85%，略高于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從教本科生平均水平（84%）。
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當教師，雖沒有優厚的薪資待遇，但是不妨礙他們收獲更好的就業體驗。麥可思對2017屆畢業半年后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從教的本科生的跟蹤研究中發現，該群體畢業五年后仍有超過3/4留在“小城”堅守教師崗位。
并且，這部分人群的職業幸福感隨著工作年限的增長有明顯提升。麥可思數據顯示，2017屆畢業五年后堅守在地級市從教的本科生就業滿意度為83%，高于在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就業群體平均（78%）5個百分點。而且他們的工作更為穩定，五年內雇主數為1.6個（地級市及以下地區就業群體平均：2.0個），55%有過晉升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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