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中的沈陽：百里接力“雪中送菜”

封面新聞記者 付文超11月7日至9日，遼寧沈陽迎來1905年有氣象記錄以來史上最強降雪。雪有多大？此次最大積雪深度達41厘米，預計要清走約600萬立方米的積雪。整座城市的一切資源和力量，都被調動起來。為了讓千家萬戶吃上熱飯，倉庫裝運工、貨車司機、小店店主、寶媽……人們自發的接力，把每個被暴雪打斷的節點艱難彌合，打通了一條條“雪中送菜”之路。即使見慣了暴雪的東北人也不得不感慨：這回的雪之強大，一輩子都未曾見過幾次。人們沒法完全窩在家里，至少有一件事必須出門——買菜。但路途再短也得頗費周折，更甭提，居然有人還能千里迢迢把菜送到家門口。李聰在沈陽市大東區經營一家快遞驛站，因為封路快遞停擺，在以往最忙的雙11，他難得有閑暇時間，卻很快被鄰居們的抱怨填滿。原來，驛站同時也是社區電商平臺淘菜菜自提點，大雪讓居民們的吃飯一時成了問題。就在李聰一遍一遍解釋時，淘菜菜司機冒著大雪，把新鮮的蔬菜搬到屋子里。司機的頭發，已經濕透了并結成了冰。人們取菜時，眼里都是欣喜和幸福。“那一刻讓我敬畏。”李聰說。而對于60歲的鄧鈞文來說，當他在自家的干調店門口，看到熟悉的金杯車，熟悉的淘菜菜司機雙頰通紅時，“我很心疼。”鄧鈞文的干調店在沈陽沈河區大南街開了20多年，作為淘菜菜自提點，負責周邊兩個小區居民的菜肉供應。老人說，平常每天淘菜菜都是第一家把菜到團點的平臺。這次遭遇暴雪，不畏嚴寒送菜上門的，還是淘菜菜。趕在司機到達前，鄧鈞文和老伴花了一個多小時，顫顫巍巍地清理出了一條運菜通道。為了防止街坊們尤其是老人來取菜時摔倒，這些天老兩口天天跟寒潮戰斗：路面結冰了，清理，化冰了又結冰，再清理。盤錦市一家嬰幼兒用品店的老板伊敏回憶，10月6日，盤錦就開始下雪了，都沒過了腳脖子。她在自己的寶媽群里說，趕緊上淘菜菜買菜。她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因為此時只有淘菜菜還在堅持送貨，其他平臺都關了。“真的是感覺是當時的一束光。”伊敏說。說是顧客自提，但伊敏知道，雪大路滑，不僅不安全，而且寶媽們也不能離開孩子太久。所以，沒辦法來提菜的，她都一一給送上門了。據記者了解，在7日至9日的暴雪天里，淘菜菜沈陽中心倉日夜無休，確保對周邊9地市50多區縣的物資供應。第一件要事，調貨。由于其他多家平臺暫停服務，淘菜菜在沈陽地區的訂單量比日常翻了近一倍。其中，糧油米面訂單量漲了267%。平臺迅速從周邊地區調集物資。第二件要事，送貨。暴雪中，淘菜菜在沈陽地區每天調動1100多輛貨車，滿載蔬菜水果等生活物資，發往一座座城市和縣城，再送到數萬個社區、村莊。中心倉里，倉配調度人員情緒最緊張，他們與前方司機保持著即時聯系。“鐵嶺的車到哪了”，“剛進遼陽地界，時速10-20公里”，“車輛水箱高溫，已安排其他車輛配送水源防止爆缸”……1000多名司機，最辛苦的一群人。東北人有經驗。8日凌晨5時許，20多個司機準時到達沈陽渾南區沈南東街的一個網格倉，每個人都拎來了自家的鐵鍬。他們花了兩個多小時，在網格倉門口清出一條通路。鄉村的路不好走。一位司機開了幾十公里到村里送貨，誰知大雪封了村口，連腳印都沒有，雪皚皚一片，司機下車徒步把貨搬進村里。漫長的路有多冷，司機最清楚，也可能已經凍得沒有感覺。在他們分享的視頻里：大貨車拋錨，輪子原地打轉，油門轟鳴，很快又沒了“脾氣”；小金杯陷在雪里，司機徒手往前推；還有拍攝于8日凌晨4點20的視頻，零下5℃，司機喘著粗氣……最難的，莫過于跨城運輸。錦州的一個網格倉距離沈陽中心倉全程203公里，本應5小時左右送達的菜品，因為交通堵塞，花了38個小時才送達。這一路，有的菜價跑得比車快：在一些超市，黃瓜從1.9元/斤漲到9元/斤，油菜從1.99元/斤漲到10.8元/斤……記者在手機淘寶查詢到，在沈陽地區，淘菜菜的油菜目前仍保持在3元左右一斤。記者采訪得知，由于提前做好了冬季應急準備，7日-9日，淘菜菜在沈陽市的所有網格倉無一關倉，兩萬個團點照常營業。那幾天，別的地方一品難求的生鮮，淘菜菜如常供應：黃心土豆10噸、鮮雞蛋12萬枚、禽肉7.5噸、豬肉6噸，還有本地人最愛的酸菜5.3噸……更難得的是，這些菜品依然保持平價。在同樣剛剛經歷強降雪的天津，平臺也沒有出現斷供情況。11月9日19時，沈陽市除雪指揮部解除“城市除雪一級(特大暴雪)預警”，將除雪一級響應調整為除雪二級響應。但中央氣象臺提醒，本輪寒潮對我國的影響將基本結束，不過東北地區的降雪還會持續，黑龍江、吉林、遼寧等地部分地區仍會有大到暴雪出現。面對隨時可能降臨的暴雪等極端天氣，企業紛紛出臺“冬季預案”。